【卡茶】旧日烟火

   饿了,自己做点

       *含椒(大部分)全员,一点点九兜

  

  

  

       summary:秋日有一场烟火大会

  

  

  

  秋意渐起,晨起时能瞧见路边柔嫩的草叶上凝着晶莹剔透的水露,风吹寒意渐袭,已经是可以称之为“冷”的季节。一茶拉了拉过长的校服外套袖子好让它盖过手掌,戴眼镜的过程中还顺便打了个困倦的哈欠。

  

  卡梦也没好到哪去,只睁了一半的眼睛明晃晃地把昏昏欲睡写在脸上。高二的时间说忙不忙说闲不闲,昨天两人钻起牛角尖来探讨一道物理题,硬生生把剩下四人全熬去睡觉了。好不容易做出一个两人都满意的答案,抬头一看十一点半,只得匆匆糊弄完剩下的作业,卡着第二天的开始入睡。

  

  “今天会下雨吗?”

  

  一茶的声音懒洋洋的,怀着睡梦里带来的一份倦意,拖着两条长袖子收拾书包。卡梦蹲在地上换鞋,刚醒了困,摩拳擦掌地打算在食堂抢一个好位置。傻兜字正腔圆一丝不苟地回答他说天气预报中没说会下,一茶点点头,随手把伞塞进了书包。

  

  傻兜嘴上说着不会下雨,但也拿了一把伞。皮皮限昨晚失眠大半夜,头晕眼花地站着发呆。卡梦见状便让他先去食堂里坐着,他们买好饭一起吃,一茶看他嘴唇发白,吓得又安排阿策跟着他。“看着点路,千万别从楼梯上摔下去,下周还要体测。”一茶搀着皮皮限手臂絮叨。

  

  “你还不相信我吗。”阿策说。见傻兜神情有异,有些欲言又止,皮皮限张了张嘴,苍白地声明自己的身体状态:“我没事。”

  

  这下连无心都投来担忧的目光,傻兜犹犹豫豫地说要不我跟着你们去,但又觉得让剩下三个人买六人份的早餐有些不太好。一茶立刻点点头赞同他的提议,拉着卡梦就走:“你们走慢点,不着急,我和卡梦先排队,无心待会来找我们。”

  

  “还是那个窗口!”卡梦遥遥补充道。

  

  无心喊了一声回应,一茶拉着卡梦走出去好远,也不知听没听到。出了宿舍楼一茶仍然没有放开牵着他的手,卡梦便也没说什么,听他碎碎念着要让皮皮限好好锻炼身体。前者闻言捏了捏他因为较低的气温而变得冰凉的手,换来对方一句略微疑惑的你干吗。

  

  感觉你身体也不太好的样子。卡梦把这句话压至舌根咽下去。早起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在一茶身上笼着一层暖融融的光,衬得包裹在红白校服内的他更白皙了些。他们出来得算早,去往食堂的路上只有几个睡眼惺忪的同学,但仍有人向他们紧握的双手投来探究的目光。一茶后知后觉地松开手,卡梦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突然说道:“咱们来比赛,看谁先到食堂。”

  

  一茶下意识脱口而出骂他幼稚。他们两个总是喜欢比点什么,从到达教室的速度比到吃饭的快慢,甚至比过完成作业的时间。虽然后者因为追求速度而舍弃质量的行为让他们在老师那里狠狠挨了一顿骂,但他们——至少是卡梦——依然对这种孩子气的行为乐此不疲。

  

  一般只有卡梦会主动提出。一茶曾经疑惑过为什么卡梦只找他比,在他奋笔疾书去赶作业时也对身边慢慢悠悠讨论一道题的傻兜和皮皮限冒出一丝羡慕。他在又一次的比赛后向卡梦提出了这个问题,委婉表达了他希望卡梦能雨露均沾一下,不要只逮着他一个人薅。卡梦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茶也没有如愿拖室友下水,只是在那之后卡梦像是放弃了这个爱好。那段时间班上有一个女生追卡梦追得人尽皆知,无心天天想着去看热闹,左手拉着情愿的阿策右手拉着不情愿的傻兜,卡梦一个人当恶人把他们全威胁了回来。一茶则乐得清闲,慢慢悠悠享受了两天慢生活之后,发觉身边没有卡梦一直陪着,反倒有些不适应起来。

  

  傻兜得知之后有些怜悯地看他一眼:“你被PUA了?”

  

  皮皮限正在和化学作业做斗争,艰难地抽出一丝精力来关心室友:“什么是PUA?”

  

  墙上的挂钟时针恰好指到七点,卡梦推门而入的同时接住了皮皮限的话尾:“谁被PUA了?”

  

  没人知道怎么接话,空气便有些凝固浓稠起来。傻兜见好就收地挪回视线,开始解一道逻辑链完整的生物遗传大题。卡梦自动略过了又被各种溶液牵制住一看就不可能被PUA的皮皮限,直直看向一茶,声音中居然带了一些担忧和关心:“你怎么了?”

  

  “……我没事。”

  

  “嗯,”卡梦转而去自己的衣柜前翻找,“没事就好。”一茶在书桌前转过身去看他,见他并没有继续话题的想法,只是在翻找着什么。“你干什么?”一茶脱口问道,卡梦头也不回地答:“去洗澡。”

  

  “这么早?”这不符合他们平时的习惯。他们更倾向于卡着澡堂关门的点错峰去,寻一个人少的时间段。卡梦没有停下动作,一茶只犹豫了两秒,“那我也去。”他扔下笔,黑色的圆珠笔在桌子上滚出去老远,在桌子边缘被主人的同桌皮皮限及时拯救。他与傻兜对视一眼,又把有些探究的目光放在突然忙碌起来的一茶身上。

  

  全宿舍唯一会用锅的人急匆匆地抱着洗漱用品跟着卡梦跑了出去,随着关门声后宿舍重新陷入寂静。阿策坐在傻兜旁边翻开生物练习册想剽略一眼对方的答案,却发现他只草草在旁边画着棋盘格,迟迟未算出一个数字。

  

  “你怎么一个空没写?”阿策理直气壮地问。

  

  傻兜像是没听到他问的问题,十分认真地问:“你有没有觉得他俩有点问题?”

  

  “有什么问题?”阿策没觉得,但他又实在不想写遗传题,只得去猜测能给他抄作业的衣食父母傻兜神秘莫测的心思,“一茶被卡梦PUA?”

  

  “怎么能这么说呢。”傻兜义正言辞。

  

  刚背完一段古文的无心抬起头来,瞥了傻兜一眼:“我觉得他俩有问题……”

  

  后者瞬间兴奋起来:“是吧是吧,是不是有点明显?”

  

  “……就像你和念九一样。”

  

  无心慢悠悠地把话说完,傻兜顿时无语凝噎。皮皮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了几声,虽然室友换了很多届,但他小学就和一茶当过同桌。作为所有人中认识一茶最久的人,他的意见在其他人心中具有一定的权威性。

  

  傻兜颇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承认了无心的话,后者的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想着下次见到念九或许能宰他几顿。皮皮限乖乖地赞同了无心的看法,傻兜闻言为了缓解尴尬而对无辜的阿策发脾气:“你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啊?皮皮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秋分后气温随着白昼时长一同降低,他们出宿舍的时间天色半黑,远处还能抓住太阳的尾巴,余晖拉着片云要做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抹亮色。夜晚的风充作冬日的使者,过凉的问题提醒着人们即将到来的寒冷季节,使人们回忆起寒风瑟瑟的秋冬季节。

  

  一茶被风吹了个措手不及,他在暖洋洋的宿舍里短裤短袖地跟着下来,迎风先打了个寒颤,嘟嘟囔囔地抱着盆说现在的天变得这么冷了。卡梦看他一眼,问道你干吗跟着我,怎么不和傻兜皮皮限他们写完作业再来洗澡。

  

  前者支支吾吾半天编不出来一个理由,或者他压根就没有什么理由,脑子一热,想做便这样做了。下来被凉风一吹才冷静下来,但大脑空白,除了方才跟下来的一腔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勇气以外,他一无所有地发着愣。卡梦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觉得他可真是鬼迷心窍,一茶却被他的笑声拉回了神智,左右看了看,犹豫着:“我来……和你比比谁洗得快?”

  

  卡梦一愣,却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

  

  

  

  第二天的卡梦主动去找了班上的女生拒绝,又和一茶旁若无人地亲密无间起来。

  

  皮皮限都能瞧出来的事情,整个宿舍除了阿策看不出来,竟然还有一个当事人一茶蒙在鼓里。

  

  那天他们又是一次针对物理题的辩论。说来也奇怪,他们六个各有所长,互相提携帮助下成绩倒是都不错,卡梦尤为擅长物理,其余纷纷认为物理的难度简直不可理喻,除了一茶以外没有人陪他研究那些高深莫测的公式。

  

  结束之后卡梦安静垂眸收拾明天的书,一茶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听见书桌前的人轻轻地说:“今天和我一起睡吧。”

  

  一茶愣了一下:“为什么?”

  

  “你爬上去会吵醒皮皮。”卡梦说,“他昨晚不是又没睡好吗?”

  

  皮皮限今天上英语课都精神满满,但凡他还清醒,闻言必定会委委屈屈过来自证清白一番。但在物理公式中沉浸多时一茶显然脑子有点不够用,没有去求证,傻乎乎地点了点头:“那睡得下吗?”

  

  “怎么不行?”卡梦瞥了他一眼,“你那么瘦。”

  

  窗外有不知名的鸟飞过,翅膀扇出的风拂过树叶,为一串悦耳清脆的鸣叫做伴奏。一茶见卡梦还没收拾完,便先一步爬上了床,乖乖靠墙缩在里面玩手机。不多时卡梦就关了台灯,借着月光走到床边,摸索着上了床。

  

  单人宿舍床躺下两个男生多少还是勉强了些,两人都侧身躺着,一茶先前面朝着墙,觉得凉意有如实质扑面袭来,实在受不住转了身,本以为卡梦会与他背对背躺着,却没想他面朝自己,于是便猝不及防与卡梦面对面相视。

  

  “怎么了?靠墙凉?”卡梦用气声问道。

  

  一茶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距离太近,他都能感到对方呼出的热气打在他脸上,渐渐染起一片红晕。好在宿舍光线足够昏暗,没有人能够发觉。

  

  “那你往我这边躺躺。”

  

  卡梦说着,伸手揽住一茶,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现在能听到他的心跳了,一茶默默地想。平稳有力,富有节奏地稳稳跳动着。他确实怕冷,卡梦身上又热,睡在一起能让他感觉很温暖舒适,再加上他确实又有些精疲力尽,不过一会便被熨煨得意识模糊,嘟囔着说了句晚安便睡了过去。

  

  卡梦似乎说了什么,但他没听到,睡着的灵魂飘得很高。他像是睡在月亮旁边,与星星相拥而眠,温柔的夜风流窜过指尖,保他一夜安眠。

  

  

  整个宿舍的起床保障向来依赖于傻兜,他的闹钟每天稳定叫醒三分之二的室友,他再睡眼惺忪地起床,拍醒剩下的三分之一。一茶听到熟悉的铃声时下意识哼唧两声表达不愿意起床的不满,使劲闭了闭眼,正朦胧时听到傻兜字正腔圆的一句“我操”。

  

  “怎么呢?”阿策胡乱套着校服走过来,随后也是一句脏话。

  

  “你们睡一起?”傻兜的声音带着些诡异的冷静。

  

  一茶这才逐渐想起昨晚卡梦的说辞,他坐起身醒困,晨起的凉风灌进温暖的被窝,不一会卡梦就被迫也坐起了身。一茶诚恳地向傻兜解释了两人挤在一起的原因,不远处的皮皮限耳尖捕捉到与自己有关的信息,往这边看的时候撞到卡梦平静的视线,十分懂事地一声不吭,端着牙杯出去洗漱。  

  

  无心的床铺挨着窗户,起床顺便开了窗户通风。傻兜急匆匆地追着皮皮限出了宿舍,阿策和无心也晃晃悠悠去洗漱,卡梦推了推一茶的腰:“起来吗?”

  

  

  一茶套完短袖校服之后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卡梦梳理头发的手一顿,眼神飘向一茶的方向:“冷啊?这两天降温,套个外套。”

  

  “我外套昨天洗了没干。”一茶摆摆手,“没事,撑一撑到教室了。”

  

  “会感冒的呐。”卡梦说。他又想起之前被一茶牵着手跑向食堂的时候,温温凉凉的一只手,像是握了一块玉。当时一茶真情实意地担心皮皮限的身体状态,卡梦却在真情实意地担心他。他把自己的外套扔给一茶:“你穿我的。”

  

  一茶被外套劈头盖脸蒙了个严实,他把那厚实的衣服拿下来,难得有些发愣。卡梦素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看似毫不在意,却会默默记在心里。他对你好,就毫无保留,为了你把星星月亮摘了下来,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气地说这算什么。他对待朋友从来属于两肋插刀的那种,但对一茶明显要更胜一筹,后者时常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得到卡梦的偏爱,得到他的区别对待,就像卡梦永远只找他比赛,永远只和他一起做物理题,永远只对他实施各种幼稚的想法。

  

  卡梦的外套袖子对他来说有些长了,他攥紧滑凉的布料,把少年一片炽热的心意披在身上。

  

  

  

  

  

  

  

  

  午休过后的第一节是体育课,刚刚偏过一点的太阳带来一日里最温暖的时段。秋天的昼夜温差大,穿外套上体育课恍惚间又使人回到了盛夏,跑了两圈薄汗微出,但一茶攥了攥过长的袖子,还是没脱掉卡梦的衣服。

  

  体育课是和隔壁班一起上,自由活动时间幻贺和狮子结伴过来想找他们聊天。卡梦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幻贺去打乒乓,而是有意无意地围在一茶身边,后者倒是不甚在意这些细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神毫无目的地扫过操场,忽然间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拉住卡梦的衣摆:“咱们下周体测?”

  

  “嗯。”

  

  “你引体向上练得怎么样了?”

  

  卡梦和一茶面面相觑。

  

  “嗯?你还要练啊,你之前不是满分吗?”幻贺指了指卡梦,他是说初中两人还在一个班里坐同桌的时候,“当时班里唯一一个满分,妹克还羡慕你羡慕了很久。”

  

  一茶看卡梦的眼神像在看骗子:“你满分你还约我一起练啊,这不欺骗我感情吗?你是不是想扮猪吃老虎嘲笑我?”

  

  卡梦瞪大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幻贺一眼,辩解的话临到嘴边,一茶又把他堵了回去。他先前看到傻兜和皮皮限往健身器材那边走才想起来这一茬,那一颗操劳的老妈子心又蠢蠢欲动起来:“那你要不要去教教傻兜和皮皮?我看他们挺勉强的样子。”

  

  卡梦无言片刻:“……你别以貌取人,至少皮皮是可以的,我知道。先不说这个,你行不行?要不要我陪你练练?”

  

  一茶闻言略微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卡梦坦坦荡荡眼底。又来了,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和关心,一茶想不明白,关于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卡梦要这么做,他统统糊里糊涂,心底有个模糊的猜测,但他下意识地否定。

  

  他看得出来傻兜和念九之间隐隐的双向箭头,看得出来隔壁班487对皮皮限的一片赤忱,但唯独到自己身上却不敢轻易下判断。同种情况放在狮子身上,他可能就大方打趣,自恋询问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你是不是喜欢我?但卡梦不一样,他是站在太阳身边耀眼的人,看他一眼几乎都要被灼伤眼睛,向来只有别人仰慕他的份,又谈何他轻轻柔柔携带月亮来到你身边,待你睁眼,入目便是他为你摘下的千里月华开。

  

  他可是卡梦。

  

  小卡同学,你对我这么好,你图我什么呢?

  

  一茶有些出神地想,终究还是没把这句话问出口。

  

  幻贺和狮子在此期间已经交换了无数次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和困惑。幻贺先前偶有体会,有时卡梦在和他一起打游戏时偶然排到一茶会ban他平时不怕的角色,他觉得奇怪就顺口问了一嘴,卡梦闻言只是笑,在进入游戏时带着浓厚的笑意说是为了一茶ban的。狮子也曾经在和一茶打游戏时听到对方极其自然地和别人对话,“我在炸他呐”“没有,我炸不到”两句话说得莫名带着一股委屈的感觉,黑白熊停止了动作,狮子在麦里听见卡梦含笑的声音:“你太傻了。”

  

  他们先前只是觉得奇怪,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奇怪的点在哪里,直到今天见到卡梦一茶相处的状态,才恍然大悟。

  

  好像和一茶在一起的时候,卡梦总是笑着的。

  

   

  

  

  

  

  

  

  

  

  “月考刚结束出去嗨一次不过分吧?”阿策一本正经地说,“等分出了就没有心情了,我建议最好现在就走。”

  

  皮皮限最近精神状态比较差,连带着学习也出了点问题,平日里一向比较擅长的数学在大题的处理上总是钻牛角尖,后期的思路问题导致他大把丢分,成绩下滑得厉害,吓得数学老师三次找他紧急谈话。这次月考他的状态依旧算不上好,考完回来就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傻兜一茶作为寝室里最会照顾人最操心的两人满心担忧不知如何施展,便敏锐地抓住了阿策提供的机会,飞快地赞同了这个提议。

  

  “咱们出去剪个头发,从头开始。”傻兜低声温柔劝着。皮皮限不愿意让室友太过担心,答应得并不勉强。路上傻兜一路陪着皮皮限,无心和阿策也在他身边围着,一茶跟在后面看着叹了一口气。

  

  卡梦走在一茶身边,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就是……我也认识他挺多年的了你知道吧,我俩小学认识的,当时我们,还有爱丽,关系挺好,但我后来没和他们一个初中,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高中还和他当了室友,”一茶只是突然间心生感慨,“他从小数学就很通透,一点就通,我还没见过他因为数学头痛成这样。”

  

  卡梦淡淡地说:“正常的,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段时间,会有和自己较劲的时候,瓶颈期嘛,总得把花瓶砸碎了才能过去。”

  

  “可是我们也只有这段时间了,高考是一锤定音,谁管你天赋多好学得多好,考不好就是考不好。”一茶盯着皮皮限的背影,“卡梦,我有点害怕。”

  

  “别怕,”卡梦说,对上一茶看过来的眼睛,他又坚定地咬字,“别害怕,我在呢。”

  

  我能相信你吗?一茶茫然地想。

  

  你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吗?不仅是皮皮限,我还害怕我的十八年葬送在那三天,我害怕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我害怕我好不容易拥有的天赋蒙上尘埃泯然于众生,我害怕我如今珍视的这些朋友这些感情将来散于一纸录取通知书,我害怕努力到最后一无所有,没有取得满意的成绩,带着满身遗憾离开这里,沦为历史中不算起眼的一句话。

  

  “过了这个年龄,就回不来了,卡梦。”

  

  “所以不要让自己后悔呐,”卡梦面不改色,“比如我觉得皮皮没必要去钻那个牛角尖,老师的思路也好,他自己的思路也罢,想怎么算就怎么算,他底子好,思路再错能错到哪去?再比如……”

  

  “比如什么?”

  

  他们的脚步不知不觉放慢,落后室友很远,秋冬季节的天黑得早,马路上汽车呼啸而过,掩盖了卡梦张口说出来的话。一茶没听清,下意识地靠近了些,盈盈夜色下卡梦的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再比如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你自己没有听见,我也认为我做得够明显,但我觉得如果我不再说一遍让你听见,全校都知道了你可能都不会发现。”

  

  一茶眨眨眼。卡梦神情依然严肃,但眼里却满是蜜般的笑意。

  

  “再比如我喜欢你。一茶,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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